「你們家住在桃園哪裡?」他問
「桃園市啊!」我答
「桃園縣還是桃園市?」他又問
「桃園縣桃園市啊!」我又答
「桃園縣就桃園縣,桃園市就桃園市,什麼叫桃園縣桃園市?」他有點怒
「……」我無言

這種跟「台北人」之間的對話不只發生過一次,我也沒有心情再去解釋地理課本裡教過的直轄市、省轄市、縣轄市各是怎麼一回事。反正凍省以後,一切徒具形式,意義不大。但是「台北人」倒值得好好地被討論一下。

前陣子去了第二趟峇里島,三個遊伴因為在Denpasar機場發現了31冰淇淋而欣喜若狂。但我只是被晾在一邊,試著回想31冰淇淋何曾在我的生命中扮演過什麼重要角色?想著想著…我想到了!一年前,同個時間、同個地點,前趟峇里之旅的遊伴也就是這樣在31冰淇淋的攤位前,演出這同一場戲碼。

於是,我把31冰淇淋歸為六年級中段班台北人的集體記憶。但我認識的台北人不只分不清縣市層級、同樣追懷31冰淇淋,他們還共享一些相當有趣的特質。


譬如說,台北人不會坐火車。

雖然台北火車站堪稱是一個相當大而不當的建築,要在裡面迷路也絕非難事,但是分不清楚火車上行下行、要往哪個月台去搭車,這就很麻煩了。友人P就曾經帶著她的澳門男友要去平溪,但上了火車卻從台北往萬華板橋一路坐去。

友人A也曾經在火車站打電話問我說他要去基隆,但究竟是坐10分鐘後的自強號到八堵轉車,或是半小時後的電車直達基隆?儘管我費盡唇舌跟他解釋,坐自強號到八堵後轉搭那班車也就是30分鐘後的那班電車。但他仍是一意孤行地坐上自強號,到了八堵以後又再打電話問我:「八堵到基隆很近嗎?走路可以到嗎?」 -__-|||


譬如說,台北人對南部的定義很寬廣。

當然,我個人並不願意像某些區位規劃說的那樣,把桃園納入「大台北都會區」,但至少清楚台灣北中南東的分區大概是長怎樣,所以也只好以北部人自居。一般來說,從台南以南開始稱南部算正常,雲林嘉義以南稱南部不算太過分,台中彰化也掛進南部算有點扯,但我確切聽過某友人指著咱桃園人說「你們南部人」。也許就地理位置來說,他是有資格這樣的說吧!不過看到這邊也不必笑得太早,過了淡水河的台北縣民們,在某些台北市民的眼中,咱都算南部人,Okay?

當然,在這邊把「南部人」拿來做一種污名化的使用會引起南部人的反感。但我不得不舉這樣的例子,來突顯許多人眼中「不是台北人就是南部人」的事實。


譬如說,台北人很容易「出去玩」

這個倒是很好說。對他們來說,離開台北市就是出去玩。去基隆等於廟口夜市、新竹等於米粉加貢丸還有六福村、高雄是去墾丁玩會經過的地方,而去綠島跟去芭達雅的實質意義其實差不多。


寫到這裡,突然覺得自己有點無聊,為什麼要沒事要寫文章罵台北人。其實台北人也很苦悶,地狹人稠,放假沒地方去的都在逛建國花市,有些人一輩子沒有看過牛跟馬、沒有養過一隻快樂的小狗、沒有燒過土窯、放過鞭炮、摸過蜆仔,或甚至沒有想過這些東西也可以是生活。

那麼既然無聊了,就不多說了,我只是一個酸溜溜的桃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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