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在意自己為什麼討厭一部電影是非常奇怪的一件事,因為不管你怎樣討厭它,它也不痛不癢不會反擊。可是看完《中國合伙人(海闊天空)》之後我就是沒辦法不去在意,那就像是吃了會反胃的東西,噁心的感覺在嘴裡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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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遇到再難看的電影,我頂多拿出手機來確認一下演了多久、還有多久結束?而電影看到一半拿出手機來上 FB、查閱簡訊還真的是頭一遭(我自己都覺得不堪)。我想應該是對陳可辛的期望太高,讓我誤以為自己會喜歡這部電影,到了發現自己錯估形勢、誤入歧途的時候,又把心中對指責自己的心態轉移到影片的評價上才會如此。

很多人拿《中國合伙人》跟《甜蜜蜜》相提並論,我覺得這種說法真是對《甜蜜蜜》太不公平。麥若愚的影評尤其寫到:「劇中大時代環境與價值觀變遷,可比擬陳可辛1997年愛情經典《甜蜜蜜》。」我覺得這話真是玩笑開大了。《中國合伙人》電影中,除了用字幕標明了年份以外,其實很難看出什麼大時代環境的脈絡。硬要說也頂多是從「中國人一心嚮往留美」轉向「美國看重中國崛起」這樣的市場氣氛轉變。一個描述80年代到千禧年後的 “北京” 故事,卻(刻意)不沾染半點政治氣息,能說得了什麼大時代環境的故事?

陳可辛在面對港媒訪問提到片中迴避了六四的原因時也說了:「反正沒可能過檢,只是給人刪剪和自己取捨的分別。」如果這樣還要拿《中國合伙人》來跟《甜蜜蜜》比,恐怕連陳可辛自己都說過不去。

再說到很多人盛讚配樂選歌的貼切,我個人倒是比較贊同「最後的疆土 – 評《中國合伙人》」這篇影評的見解:「...這是一種層面上的成功。但也可以說是一種失敗,因為毫無疑問運用全新的配樂比用人們耳熟能詳的歌曲在打動觀眾方面要難上很多倍,而羅大佑、Beyond、蘇芮、崔健、齊秦等等無不是輕易賺取70後和80後眼淚的利器,往好聽了說叫做向經典致敬,往難聽了說這就是打感情牌。全世界每年的電影產量數以萬計,能夠成為經典的電影原聲卻掰著手指頭都能數過來,可是電影團隊們依然前赴後繼從不言敗,才有了現在數量如此之多質量如此之高的電影原聲作品。《中國合伙人》的製作團隊在這一點上可以說是完全放棄了挑戰歷史和挑戰自己的機會,拿大家熟悉的東西來填空未免有心有餘而力不足之嫌。」



Jason Mraz 有張專輯叫作《We Sing. We Dance. We Steal Things.》這專輯名稱來自於插畫家 David Shrigley 的作品,意指很多的創作靈感來自於「偷」。我在《中國合伙人》裡聽到這些歌曲浮出時,我心中的第一個感覺也是這些音樂被偷了,甚至是「台灣的音樂被中國電影給偷了」。雖然這樣的說法聽起來很雞腸鳥肚,可是當我聽到《失戀33天》用了陳珊妮的「情歌」時,我不曾這麼覺得,因為這不是一個大紅的歌曲,但電影把它放在適切的地方讓它發光,對我來說算不上偷。或者是《藍宇》裡面用了「你怎麼捨得我難過」,我也沒有覺得那是偷,因為它被鋪陳在劇情裡,甚至給了這首歌新的生命跟意義。可是《中國合伙人》不僅偷,它還明目張膽地偷,也許有人覺得很有共鳴,但對我來說它想借刀殺人的意圖太過明顯,休想騙到我的眼淚。

另外,很多人對於黃曉明天菜帥哥扮土鱉的演技頗為讚賞,可是那就像李奧納多後期每部片裡的每一吋肌肉抽動都只是為了向奧斯卡評審團宣告「你看我會演戲」一樣,但是終究爐火還未純青,扮相的功勞還勝過演技。

然後最讓我不耐煩的就是片中過多的口白,而且一下是觀點A,一下是觀點B,一下是觀點C,加上全劇幾乎都是事後配音,很多時候嘴型跟聲音根本對不上,看著常常就搞不清楚正在說話的聲音是劇中角色還是畫外口白,這樣的混淆不但讓人難以進入角色的情緒(根本不知道要進入誰才好),再加上三不五時又要丟下幾句口號式的宣告,簡直是逼我翻白眼。很想一把抓起陳可辛的頭髮跟他說:「你又不是鈕承澤,做你自己不好嗎?」

當然,這不是《中國合伙人》才有的問題,近期許多華語電影、電視劇都在追求以創造經典台詞來搏取認同的作法,只是一部電影要有一兩句話被記住算是成功了,如果看部電影有個五句八句話要被記住,那就是囉唆了。

我相信陳可辛(這麼市場的導演)在創作這部(大中國)電影時是作了很多折衷的,但是他退(一)步了,真的海闊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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